文 | 谢祖墀

2022-07-11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于7月1日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大会上发表的讲话中，对香港特区新一届政府和社会各界人士提出4点希望：一、着力提高治理水准；二、不断增强发展动能；三、切实排解民生忧难；四、共同维护和谐稳定。

习近平和李家超的共同要求

在谈及「不断增强发展动能」方面时，习主席指出香港「要提升国家观念和国际视野，从大局和长远需要出发积极谋划香港发展。要转变治理理念，把握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把有为政府同高效市场更好结合起来。主动对接『十四五』规划、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和『一带一路』高品质发展等国家战略。中央全力支持香港同世界各地展开更广泛、更紧密的交流合作，」同时，他亦提出香港特区政府应该「务实有为」。

特区政府特首李家超在不同场合中，亦重覆提起了香港官员应该建立「全局观」和具备全面视野。在6月27日清华大学高级公共管理硕士香港政务人才项目毕业典礼中，他勉励毕业生们必须深化对国家发展大局的认识和国际视野。

事实上，习主席和李特首所谈的都有一个共同点，亦即是香港特区必须更有所作为和更有战略眼光和判断。

我在灼见名家的专栏上曾发表了3份文章──〈新香港特区政府必须建立战略规划能力〉（4月20日）、〈新CPU应当超越旧CPU〉（5月5日）以及〈新特首还需要做的一件重要工作〉（5月30日），内容主要指出香港必须摆脱过去那种「积极不干预」的「小政府」心态，而应该扮演一个更积极有为的角色。我亦指出香港管理团队必须建立更强的战略眼光和规划能力。

在今天的大环境里，香港朝向这些方面的转型是必须的。

从下而上难解社会问题

严格来说，回归后的香港特区政府并未认真地建立一个有效和有为的政府。有一部分前特首有想法、亦想做，但受到当时社会上的一些阻力未能开展行动；亦有一部分前特首因循自己过往的经验和能力，并没有进行改变的意识，只有线性和迭加的思维和做法，结果并不理想。

从上一任政府的工作来看，原来的中央政策组（CPU）被取消了，而却没有任何其他规划部门来替代它本来的职能，令许多非常重要的议题没有从战略的角度来解决。在土地问题方面，在最后一次的《施政报告》中推出北部都会区规划之前，上一任政府采取的方法是全港咨询，企图以从下而上的方法去解决全香港最关键和棘手的问题。除了结果基本上没用之外，是如何决定采用这些难题解决方法来处理问题，实在令人费解。

在创新科技方面，自从创新科技局成立之后，在经历了两任的特首期间，我们好像看不到该局提出过什么完整、有前瞻性，以及能与内地和全球科技融合的整体方案。而香港作为一个国际金融中心，在战略考虑上，历年来做得比较好的是在金融方面。香港的财金官员在考虑金融的政策方面是比较合格的。要达到习主席指导香港的要求，正如李家超特首所讲的，香港政府的管理团队必须建立足够的大局观和战略能力。

4个层面的大局观

从大局观的角度来说，我认为香港政府应该从上而下包涵4个层面：一、全球视野；二、中国在全球的角色和它的动态；三、香港与大湾区、内地整体，以及与全球其他地区之间的动态关系；四、香港本身内部的动态。每一个政策制定者都必须经常询问自己和团队对这4个层面的大局，在短期、中期和长期是否有足够的理解和观点，以及大局对于自己负责的政策和工作重点有什么影响。

从特首的角度来说，确保全体管理班子能够充分建立大局观、战略思考及规划能力，将是他的领导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有他的整体班子充分具备这些能力，香港整体才能逐步朝着习近平主席给予香港的期望，以及香港应该发展的方向迈进。

我认为，李特首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采取适当的行动。

1.建立一个新的战略规划部门，来进行规划跨部门的、整体的特区发展战略和行动方案。正如我在5月5日发表的〈新CPU应当超越旧CPU〉所讲的，这个新CPU将不同于旧CPU。新CPU应更具整体战略规划能力，而非只是进行民意调查而已。

2. 这个战略规划部门应该参与培训其他政策局和各司长在战略规划方面的能力，并为他们提供分析工具。同时，他们应该以参谋者的角色参与个政策部门本身的规划工作，确保规划的水准和方法论。

3. 与本地民间智库组织相关的生态系统建立联系。政府与大众共同交流观点并规划战略，与社会的多方面对接以及沟通，都应该透过公私合作的生态系统进行。

4. 与内地的战略部门和相关智库对接与协调，让香港能够充分融入全国规划。在国际上有效沟通中国整体、大湾区和香港本身的战略定位、出发点以及具体做法。

5. 与世界各地相关智库建立合作关系，相互切磋沟通。在关键问题上可作专业的讨论，甚至争论，目的是让国际社会对香港、大湾区乃至全中国的战略有更深入和适当的了解。

6. 在香港社会中各阶层中，特别是对年轻一代，培养全局观和战略思维能力。这种能力培养可透过上述的与民进智库的合作进行。在学校中可适当引入有关战略思考的课题，亦可透过「辩论」的方式为学生提供培训机会。强化战略思维能力可让学生们不轻易受其他人言论的影响，以及随便的「人云亦云」。

将香港定位为战略城市

李家超特首于7月6日指出，他将会成立一个「特首政策组」，并说明这个部门需要协同他研究宏观性的政策、决策。我赞成这样的做法。

我建议李家超特首将香港定位为一个「战略城市」，在全港形成具有战略思想的氛围。除了在战略上解决香港内部的问题之外，亦应紧密连系内地和对接全球，强化香港优势，讲好中国故事；促进多边主义，积极参与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协助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从而达到合作共赢。